勾引[part 37]

抱歉来晚了!这半个月超级忙(母鸡为毛我还每周都上班。。。_(:з」∠)_

其他也不知道说啥,大家保重啊!尤其魔都的伙伴们!挺住!

爱你们每一个❤️么么哒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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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 37

何来德问得轻如鸿毛,砸到众人耳边,不亚于一道惊雷。

屋内霎时静如一潭死水。

何来德拂了拂下摆,道:“现在认了,我还是念旧情的。”

何开心暗暗深吸口气,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按了回去,方才放稳了声音:“爸,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?”

何来德捻着手腕上的一串沉香佛珠,眼角余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。

“阿丑是从小在何家长起来的,韩沉此番也救了大家性命,若没有他们两个,我这趟能不能留的命在都是未知数。”

“一码归一码——你到底还是年轻。”

何来德的眼睛跟锥子似的敲在人心上,韩沉纹丝不动,阿丑还是他一贯吊儿郎当的作风,一时也瞧不出个子丑寅卯来。

两厢跟坐禅似的,一个比一个更沉默。

“怎么——都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
倒是何开心嘴唇动了动,还待再说点什么,何来德手指点了点桌面,道:“我想听他们说。”

“爸,怀疑人总要有个缘由。”何开心没忍住还是开了腔,“小心有人使‘反间计’。”

“我这位‘至交’出身北方,饮食重口,鲜少踏足粤菜馆,总嫌之寡淡。可是偏偏我领着你和艾家相亲那天,他好巧不巧就出现在‘云深’——当时我还以为自己上了年纪,老眼昏花,如今想来,怕是早有预谋。”何来德叹口气,“也怪我大意了,若是提前防备,何家也不至于有今日之祸。”

此言一出,何开心心中了然,这哪是什么“至交”,死对头还差不多。但细细咀嚼话里的意思,心头一颤,立即向两人望去。

韩沉虽还是一张万年不变面瘫脸,但嘴角抿紧,身体也板得笔直,阿丑则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,面露微诧之色。

“都说说吧,当日身在何处?又做了哪些事?”

何来德盯着韩沉:“怎么,还要我拿八抬大轿请你们?”

“我一直都守在外面,除了……”

韩沉踌躇,何来德斜睨了人一眼,道:“除了什么。”

连何开心也看了过来,韩沉避开对方探究的目光,“中间出去买过一次药。”

“买什么药?”何开心道,“有什么都直说。”

韩沉却是不说话了。

阿丑在旁瞧了半天,上前一步道:“给我买的药,那天我刚到没多久就闹肚子。”

“这么说来,你们两个中间有段时间谁也没见过谁。”何来德凉凉地道,“还真是好算计。”

阿丑用眼角余光打量身边人,意味深长地道:“可以查监控。”

韩沉立即附和地点点头。

何来德冷哼:“那三天‘云深’网络检修,你们说巧不巧?”

韩沉一愣,阿丑暗暗皱了皱眉。

见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,何来德深深叹了口气:“既然这样,两个都留不得了。阿禄——”

木头木脑的新晋跟班出手如电,掏枪上膛一气呵成。

“等等!”何开心站起身赶忙阻止,又对着何来德道,“爸,现在何家正是用人之际,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了罪,说出去何家也不体面也寒了下面人的心,不如再缓个几日等查个清楚再定罪不迟!”

何来德平日里最爱面子,何开心自忖掐住了人七寸,谁知这回踢到了铁板。

“体面……何家如今还有什么体面可言。”

何来德头都没抬,手轻飘飘一挥,枪口已经顶上了韩沉太阳穴。

“住手!”何开心冲过去要把人推开。

“何开心。”何来德冷冷呵斥道,“都什么时候了!为了这么个东西没完没了!”

东西。

那庞嘉又算什么呢?

何开心笑得在场众人心里一凉。何来德低咳两声:“这人留着就是个祸害。阿禄,动手。”

韩沉双拳紧握,大腿蓄力,只待人一有动作便即刻反击。

何开心下颚绷紧,也是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。

“行了。”阿丑这时倏地上前一步,仿佛被老婆吵到头疼的中年老男人般吁吁叹了口气,“事是我做的。”

韩沉心中一震,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。

何开心更是直接呆住。

惟有何来德起身走到阿丑面前,将人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一番。

“为什么?何家待你不薄。”

阿丑从兜里掏了支烟,坦然自若地点了,抽了好几口才反问:“我哥他还好吗?”

何来德双眼一眯,脸上冷下来:“谁跟你说的。”

阿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。

“我哥为了何家把命都差点搭上了,临了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,瞒了我大半年就为了继续控制我。”

何来德沉思片刻,道:“就为这?”

韩沉嘴皮子动了动,被阿丑一个眼神阻止。

“你们这些人怎么会懂?”阿丑破罐子破摔般地道,“我们这种人不过是比物品多口气,何家再好,永远也没有出头的日子,更何况现在何家树倒猢狲散,难道还不许我们这些‘小猢狲’找个好出路么?”

“哦?”何来德翘着嘴角,饶有兴致地道,“樊立本许了你什么好处?”

“洗白上岸,出国定居,外加美金十万。”阿丑张口就来。

“警方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?”

“钱他自己出。”

何来德难得被噎住,许久后才嘲讽道:“那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,也真是难为他了。”

“别啰嗦了。”阿丑两手一摊,混不吝地朝阿禄一抬下巴,“动作干脆点,大家同僚一场。”

阿禄调转枪口。

“爸!不——”

“二少!”阿丑噗通跪下,“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您。您别怨我。”

阿丑眼里的果决让何开心哑口无言。

喉头翻滚,热浪眼底浮沉。

阿丑却是无所谓地笑笑:“烂命一条,不如重新开始。”

“是我做的。”韩沉挡在阿丑面前,“放了他。”

何开心还不及说什么,何来德冷笑:“怎么着,这会儿又抢着认了?你们当过家家呢?嗯?”

“兄弟谢了。”阿丑站起身拍了拍韩沉,“把人给我照顾好了。二少,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
何开心嗓子都变了调:“你说。”

“我想再抱一下你——像小时候那样。”

阿丑比何开心高了快一个头,何开心把头埋在阿丑肩上的时候,鼻尖的气味仿佛还是幼年时闻到的那样——永远带着血腥气和汗味,可又意外的安心。

眼泪滚烫,滴在白衬衫上,晕成小小的一摊圆。

从起点回到终点。

阿丑满足地笑了起来,胸膛随之轻震。他微侧过头,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:“那晚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。何来德心狠手辣,你要早做打算。路是我自己选的,不用为我伤心。”

何开心整个呆若木鸡。

阿丑把人推开:“行了,来吧。”

阿禄的枪还没靠近,韩沉先发制人,拳脚并用,转眼间两人已过了好几招。

何来德脸色发绿,喝到:“来人。”

二楼走廊上忽地冲出几个黑衣人举着枪从上至下瞄准韩沉,显然是埋伏多时。

“爸——”何开心脸色刷白,他终于意识到,何来德这回是来真的。

韩沉和阿禄同时使出连环踢,在半空中硬碰硬,待落地分开,各自都挂了彩。

“行了。”

何来德一挥手,楼上的黑衣人鱼贯而下,把韩沉和阿丑团团围住。

“临死还能整这么大阵仗,老子这辈子值了。”阿丑两手插兜,相比何开心的惊怒,韩沉的困兽之斗,潇洒得仿佛来参加什么宴会一般。

阿禄把枪重新顶上阿丑脑门,何来德却道:“等等。”

何开心一喜,以为何来德改了主意,谁知下一句便是:“开心,这次——由你亲自动手。”

“爸!!!”

“何先生!”韩沉怒道,“我替他!”

“你若不动手,韩沉的命也保不住。该怎么做,不用我教你。”何来德的话又冷又硬,对着阿禄道,“把枪给二少。”

枪管乌黑锃亮,眼里的热意沸腾,黑色的金属仿佛随之熔化,滴落,呛进心肺里。

心脏一阵阵紧缩,窒息感控制住每一根神经。

何开心呼吸急促,脸色潮红。

何来德视若无睹:“你这心软的毛病早该好好治治。”

每一步都逾千斤重。

“小少爷。”

何开心恍惚地抬起头。阿丑在一步之遥。

漆黑的枪口顶着胸口,阿丑布满伤疤和枪茧的手掌稳稳地将他的手半包裹住。

“能在你身边,是阿丑的福气。”

何开心拼命摇着头,唇抖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阿丑!”韩沉架开压着他的两柄冲锋枪,一个虎扑。

与此同时,枪声响起。

鲜红的血喷溅开来,像是大朵大朵被暴风雨打散的花,铺天盖地涌向何开心。

舞台落下帷幕,徒留一片红。


山间的落日也是这般颜色。

韩沉推开露台大门,躺椅上的那个人依旧背对着他,没有半点反应,倒是在椅边趴着的黑蛋冲韩沉摇了摇尾巴。

枪响的那刻,何开心晕了过去。醒来之后除了韩沉外,谁都不理。

“天冷了。加件衣服。”韩沉把羊绒大衣给人披上。

何开心抬起头,长睫扇了扇,任凭人动作。

韩沉在旁边坐下,静静陪着人看夕阳渐变,看天空染灰。

燕归巢,呦呦叫。

孺慕之情触人心弦。

何开心似有所感,循着那道黑色的身影转过头去。

“跟我走。”

何开心的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凉,原本就瘦长的手指只剩皮包骨,握在掌心,仿佛攥了一把碎冰棱。

韩沉的心没来由地抽了一下,不是很疼,但说不出的难受。

黝黑的瞳仁微微转动,韩沉也不催,把冷冰冰的手轻轻揣兜里。

瞳仁的主人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才慢慢把自己靠了过去,像只警觉的猫,极小心地探出尾巴。

韩沉悄悄侧过头,在人唇边偷了个吻便撤退。

还没等分开,熟悉的舌跟了上来。

急切的,炽热的,仿佛末日的那刻。

落日又沉了半分,燕尾将血红的圆一切为二,黑色的影还未得见,已经没入墨绿的丛林。

在暮色中拥吻的情人,越贴越紧,看久了似乎融为了一体。

自那之后,何开心对外渐渐恢复了正常。

何来德派人来探望了两次,吃喝送了一堆,何开心当着人的面把东西全扔进了垃圾桶。

韩沉不客气地“送”人出门。

如是的“闭门羹”吃了几次,何来德也暂时偃旗息鼓,不再遣人过来。

阿龙在阿丑出事的第二周便向何开心辞行。

何开心既不应也不回绝,便这么冷冷地盯着人看,直把阿龙看得冷汗淋漓。

“滚。”

阿龙走了。阿卯也不知去向。

西院彻底安静下来,阿寅阿巳舍不得何开心,也念着阿丑从前待他们的好,继续留下当差,但因着何家缺人,时不时被何来德外调补缺。

海市正式入秋,天一日凉过一日。韩沉去门卫取快递,一路行来,竟是深秋光景。

门卫见了韩沉苦哈哈地打招呼,按规矩当面做了查验才放行。

韩沉在一堆香瓜里东挑西拣,拿了几个大的塞人怀里。

对方假意推拒,韩沉道:“一点小意思,不值钱,也是二少的心意。”

门卫这才大大方方收下,又道:“替我谢过二少,哎,二少也真是不容易,摊上这么多事!这大少也不知怎么样,这何家啊——”

“咱们当好差就行。”

“也是,也是!”门卫想起坊间传闻,立刻转了口风,“二少有用的到我的地方,尽管开口哈!”

韩沉不置可否,含糊两句回了西院。

何开心还在午睡。韩沉挑了两个大的放在起居室的茶几上,抱着剩下的半箱回到自己的小屋。

把香瓜全部翻了个个,其中一个底部裂了个大口子。

韩沉徒手掰开,取出用塑料袋包裹住的芯片,换到自己手机上。

电话刚拨出去便被接了,显然对面已经等候多时。

“你太冒险了。”樊立本口气不善,“我说过除非是特殊情况——”

“我要撤退。”韩沉直接打断,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,“带着何开心。”

电话那端一下子没了声音。

“樊局。”这一声叫得充满压迫感。

“什么时候?”樊立本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。

“后天凌晨一点。A计划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樊立本出乎意料地没再多说一句,“你注意安全,还有何——他。”

韩沉回到何开心的住处,对方正抱着香瓜啃得不亦乐乎,连带黑蛋也吃得一嘴汁水。

“怎么不等我回来?”

“我又不是没长手。”

何开心三两口消灭一块,又伸手去拿盘里的。

每片瓜长短不一,长相也各异,可见切瓜人的“手上功夫”。

虽然又被怼了,但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松快了些,人一放松,脸上不自觉地带了丝笑意。

韩沉鲜少笑,更遑论是当下的境况,何开心斜睨着人道:“有什么好事?”

“后天出发。”

吃瓜的直接呛住,嘴里的籽喷了一地。

韩沉憋着笑,抽了张纸巾给人擦着。

何开心愣了会儿,才极轻地应了声:“哦。”


离开的当夜,月亮隐在厚厚的云层之后,只有星子零零散散,散发微弱的白光。

何开心提着12寸的手提箱站在竹林里。

白色的三层小洋楼在暗夜中灰扑扑的,和白日里的高大明亮大相径庭,有种难以名状的孤寂。

何开心伫立良久,韩沉揽着人肩膀。

“走吧。”

何开心闭上眼,转身大步离开。韩沉快步追了上去,黑蛋不甘落后,紧随两位主人的步伐。

说起这条狗,韩沉颇为头疼。

临出发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,死活赶不走。

加之何开心恋恋不舍,道别个没完,韩沉不得已只能把这个小尾巴捎上。退一万步讲,万一有个好歹,这狗还能当半个助力。

两人一狗偷摸着从后院的小道下山。

夜黑风高,山路陡峭。何开心走得跌跌撞撞,行李箱早已易主。韩沉在前头开路,一手牵着他的小公主缓步前行。

黑蛋缀在最后,稍有个风吹草动便警觉地四处观望。

“还有多久啊。”

何开心小声嘟囔,他在山上长大,进出从来都是走大门。这种野路对他来说,和马戏团走钢丝差不多。要不是韩沉一直看着,脚都能给崴没了。

“快了。”韩沉打开手电筒,心中默记前方路况,又把手电关了,“再坚持十分钟,下到半山腰路就平坦些,到时候我背你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何开心偷偷捶了捶大腿根,“先离开再说。”

熬到半山腰果然如韩沉所言,路不仅平整许多,路面也宽敞了一半有余。

两人一狗暂歇,何开心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矿泉水。

“你怎么发现这条路的?”他这个土著还不如韩沉这个外来者,何开心心底那点好奇心突然被勾了起来。

韩沉把剩下的小半瓶全都干了,正待回答,有个声音抢先一步。

“当然是因为他早有预谋,”榆树后闪出一个人影,阴恻恻地道,“我说的对不对啊——韩警官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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